闪耀柏林国际电影节丨爱图仕专访《植物学家》导演景一、摄影指导李樊农

Aputure

1  这个故事的创作契机是什么？

景一：我出生于新疆，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疫情期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植物，突然意识到它们与我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更深层的宿命联系。于是便萌生了创作一部关于植物与人类关系的影片的想法。新疆有许多少数民族，其中哈萨克族作为游牧民族，与自然的关系尤为紧密。在创作之前，我们进行了大量的田野调查，深入探究他们对自然的独特感受，重新唤起了我对家乡的情感和记忆，也由此开始了这部影片文本的创作。


△预告片截图

原计划在草原上拍摄这部影片，但草原上的用电和交通都存在较大风险，且对天气条件要求极高，因此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继续寻找更合适的拍摄场地。偶然间，我母亲随手发来的一个村庄视频，勾起了我对童年记忆的深刻共鸣。这个场地不仅为我们提供了拍摄的灵感，也为后续的创作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

2  李老师第一次看剧本时有何感受？

李樊农：我第一次读到剧本时，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充满绿色植物的世界。然而，实际勘景时，眼前的景象却是一片棕黄。尽管如此，这个村落至今依然保持着浓厚的民族特色生活方式，深深吸引了我。我们的文本和影像从一个夏日在植物世界中漫游的少年，转变为在土地上探寻自然生命的旅程。这一点恰好契合了我们想要表达的入口。

3  为什么会选择4∶3的构图？

景一：新疆不仅仅存在于山川、雪峰和骏马脚下，故事更多发生在一草一木的细微间。人与自然的关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紧密得多。我希望通过这部影片，展现这个地方人与自然的联系，以及自然对人的深远影响。李樊农：我们选择了4∶3的画幅比例，横向空间虽不及宽画幅，但纵向空间却更为广阔。因此，画面中常常出现蓝天、草坪和人物的组合，这种画幅更符合孩子在这个环境中对世界的想象。我们并没有刻意展示新疆的自然风光，而是更注重讲述人与自然的联系以及自然对人的影响。最终，这种画幅的影像呈现，使得观众、环境和故事中的人物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我们更像是从一个微观的角度，进入故事中这个活生生的人物，而非刻意强化环境的壮美。

4  对于影片的影像风格是如何考虑的？

景一：最初，我们希望故事发生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绿色植物的场景，镜头也相对动感。然而，当我们在这个村庄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感受到这里缓慢的节奏，我们的计划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我们决定用一些固定、缓慢的镜头来呈现关于分别、变化、归属以及自然与人的联系。
李樊农：这个村庄为创作带来了极大的灵感。简单概括，它的影像气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环境的静态。村庄的人逐渐离去，但土地上的房子依然伫立，我们希望通过时间的流动来衬托村庄的静谧，因此采用了大量静态的摄影方式。另一方面是流动的影像，故事以孩子的主观视角展开，通过镜头呈现他对成长、对周遭环境、对大自然的感知。

我希望镜头会随着水流、微风来捕捉孩子脸上细微的变化。观众通过摄影机走进孩子的内心、走进这片自然。例如，影片中有一个场景是类似山坡的断崖，孩子在山坡、树林中活动。镜头随着孩子的活动调度，从高处的山崖降至低处的河流，随着河流流动。这种沉浸式的缓慢节奏使得每个镜头不会过长，我们希望观众能像孩子一样感受时间的流动，感受他与周围环境的互动。

5  李老师在灯具的选择上有哪些考量？

李樊农：我对爱图仕的产品线非常熟悉，且对爱图仕的灯具充满信任。前期选择灯具时，灯具除了要具备优异的显色性和亮度，便携性和功能性也是我们考量的重点。我们不仅有很多大空间的外景，还有结构各异，空间非常狭小的内景场地，比如牧民的家、马圈和干草房等。因此，在选择灯光器材时，我们主要根据这些空间的特点来决定。甚至在特别狭小的空间里，也能方便地完成灯光的架设。


△现场花絮

在实际拍摄中，我们几乎用上了所有选用的设备。大部分夜戏都在户外拍摄，有时需要日拍夜、密度拍摄或纯夜戏的呈现。爱图仕的全彩系列灯具色彩还原非常准确，色域广阔。进行密度拍摄时，我们经常需要爬到山顶捕捉场景，若使用大型设备会带来不便，而爱图仕的INFINIBAR、MC Pro等小灯充电后可直接使用。LS 600c Pro Ⅱ和LS 600x Pro都可以接入户外电源使用。


△现场花絮

影片有50%的场景是外景拍摄，画面的视觉呈现必须非常自然。即便是内景拍摄，也要结合外部环境进行，这非常考验灯光设备对颜色的还原，以匹配阳光的质感。在拍摄中，无论是爱图仕LS 1200d Pro、LS 600x Pro还是amaran F22c，与自然光的匹配都非常准确。

影片的所有演员都是素人，镜头的调度要尽可能为演员留足表演空间。在布光上，爱图仕灯具的亮度和性能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布光范围，让演员有足够的表演空间。

6  灯光布置相对复杂的场景是哪些？

李樊农：我与这次的灯光团队已经合作了两三年，彼此非常熟悉，他们也非常了解我想要的影像风格。在这部影片中，我们一直强调自然感，希望观众能获得到身临其境的沉浸体验。我们的拍摄时间相对紧张，人手也较少。影片中有大量的密度戏和夜戏，新疆的天黑时间大约在晚上11点，演员是小朋友，不能把夜戏安排得太晚，需要严格控制时间。因此，前期我们对每个场景都制定了详尽的拍摄方案，灯光组也会提前预制场景。


△现场花絮

影片中有很多梦游的戏份，如何呈现超现实和幻想的元素对我们来说很有挑战。比如男孩在村庄里梦游的片段，我们选择在密度时间拍摄，村庄夜晚没有路灯，拍摄前灯光组使用amaran P60c将村庄的主干道和小道全部都架设路灯，来补充拍摄所需要的光线。

另外，男孩在自家院子里梦游的戏份，是一个长镜头，涉及从内景到外景的转换。我们计划拍摄孩子的影子和他在月光下投射在塑料棚上的剪影，以强化梦游的视角。这样一来，大范围的调度加上夜戏拍摄，以及影子的创造，使得灯光使用量较大。几乎用上了我们所有的Nova P600c平板灯和LS 600c Pro Ⅱ灯具。好在爱图仕全彩灯具宽广的色域范围，很容易就模拟出了月色的朦胧氛围。在准备这些场景的拍摄前期，不仅仅是进行技术上的探讨和准备，更重要的是让工作人员用心去感受环境，理解那种氛围。然后通过灯光去模拟和强化这种氛围，整个过程更多是依靠内心的感受和环境的重现。

7  在表现植物和植物与人的关系上，李老师您是如何设计的？

李樊农：拍摄中，我们以孩子的视角进入植物世界。使用东正的微距镜头拍摄了几段植物的蒙太奇片段，为了更强烈地呈现主观视角，我们在摄影机镜头和植物之间放置了一个放大镜，并让放大镜匀速旋转。这样，植物在画面中充满屏幕，同时不断变形和拉伸，给人一种充满想象力的感觉。

通过镜头呈现植物的生命力。例如，影片结尾时，男孩身边的人逐渐离去，他独自回归山林。我们为此拍摄了一组植物镜头，这些镜头是在新疆高山上实地拍摄的。我们需要扛着摄影机和爱图仕的INFINIBAR爬到高山上，拍摄这些植物。夜晚灯光的变化让植物呈现出一种动态的生命感，仿佛植物在夜晚呼吸，突然睁眼后又回到沉睡的状态。

8  “D计划”给影片带来了哪些帮助？

景一：非常感谢爱图仕以及“D计划”所有品牌的支持。那天，我看到一辆辆小卡车拉着器材开过来时，真的非常惊讶和感动。李樊农：“D计划”基本解决了除摄影机和镜头外，灯光组和摄影组所有拍摄所需的东西。在拍摄前，我们列举了所需的灯光设备、镜头、摄影辅助设备和移动设备等。令我没想到的是，“D计划”里众多品牌加入进来，支持我们这个项目。

9  你们有哪些创作心得可以分享一下？

景一：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在那么多人的共同支持下，顺利地与团队的小伙伴共同完成了创作。如果你很喜欢一件事，并且用心去做，都会有一个好的收获。李樊农：作为摄影师，这次的创作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团队之间的合作对彼此的充满了信任，在整个创作过程中都感受到了很大的自由度。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直接沟通，能够与彼此达成一种创作的信任，然后才能肆意发挥自己的想象。我觉得这是年轻创作者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