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UNZHENG 于 2022-6-21 08:5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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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鱼眼镜头梦境、风格化暴力和布列松式极简?超验风格《算牌人》导演、DP幕后分享
在颇具超验风格的《第一归正会》(First Reformed)问世4年后,施拉德带着他的导演新作《算牌人》(The Card Counter)回归。这是施拉德继《狗咬狗》和《第一归正会》后第三次与摄影指导(DP)亚历山大·戴南(Alexander Dynan)合作,二人在本片中进一步探索了超验风格。
《第一归正会》剧照,图源:IMDb
“保罗的创作深受罗伯特·布列松(Robert Bresson)的影响,”戴南表示,“拍摄《第一归正会》时,我们就谈到了布列松电影中极有限的摄影机运动。而对于《算牌人》来说,我们希望摄影机运动稍多,但仍忠实于布列松的极简风格。”
着重肖像画式描绘人物
在《第一归正会》中,一个关键的视觉参考是布列松1951年的电影作品《乡村牧师日记》(Journal d’un curé de campagne),该片以1.33:1的宽高比拍摄。对于《算牌人》,施拉德和戴南的灵感则来自布列松1966年的长片《驴子巴特萨》(Au Hasard Balthazar),该片以欧洲宽屏标准1.66:1拍摄。电影制作者们用这种画幅为特写镜头带来了一种肖像画式的效果,也把主人公自他所处的环境中孤立出来。影片采用Open Gate模式Alexa LF搭配Arri租赁的DNA LF镜头拍摄。“我喜欢Open Gate模式下LF的风格和感觉,”戴南表示,“在保罗的电影中,构图要求非常具体。因为我们要将人物和他们看到的东西在整个环境中凸显出来。在牌桌上,1.85:1画幅会拍进别人的肩膀,不然我就得(把其他演员)推开很远了。”
片中有个特定镜头直接借用自《驴子巴特萨》,它被称为“肖像”,在《算牌人》中不断重复出现。这个镜头是以35毫米镜头从2.5至4英尺(约合76.2至121.9厘米)的距离拍摄的。“母题是超验电影的关键元素,”戴南说,“我们努力拉近观众并鼓励他们深入探究图像。”
戴南选择了DNA LF镜头,因为他认为它们是“Arri 35mm Master Prime镜头的进化版。它们重量更轻,速度更快,是很棒的主力设备”。
《算牌人》剧照,图源:ASC Magazine
捕捉克制的日常重复感
《算牌人》的主人公出狱后,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单调赌场生活——无论他走到哪,桌子、地毯图案、墙纸和赌局都一样。这种角色生活的重复和相似性对影片时间流逝的方式产生了重要影响。“拍摄过程中,我和保罗在南方各地的赌场间来回奔波,我们开始感受到了那个世界的单调乏味。”戴南回忆道,“保罗喜欢让主角从一个‘非空间’(non-place)漂浮到另一个非空间的想法,所以拍摄时,我们逐渐讨论起采用斯坦尼康——用摄影来反映角色循环反复的历程。”戴南与A机和斯坦尼康操作员尼克·穆勒(Nick Müller)设计了长跟随镜头。而在静止镜头中,戴南表示有时他们“会稍微移动摄影机来强调那些摄影机完全没有移动的瞬间”。
这样做的目的是扭曲观众对时间的预期,通过动作或信息的引而不发来迫使观众投入更多的注意力。
在配色方案方面,“美术指导阿什利·芬顿(Ashley Fenton)在主人公所住汽车旅馆的油漆颜色上和我聊了很多。”戴南说道。他们选择将墙壁涂成浅灰而不是纯白,好让影片中主人公身处的灰暗世界从头到尾基调一致。”
戴南与DIT伊恩·爱德华兹(Ian Edwards,他也是《亚当计划》的DIT)和调色师蒂姆·马西克(Tim Masick)在Company 3纽约公司进行调色,严格控制影片的用色。
DIT伊恩·爱德华兹使用尊正监视器进行片场监看
影片剧情的核心要素之一是“虐囚”往事——“算牌人”主人公曾因在伊拉克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囚而面对牢狱之灾。在片中,他曾梦到阿布格莱布监狱地狱般的恐怖景象。为了更好地体现出主人公梦境的张力,主创们用一颗Entaniya 8mm T2.9鱼眼镜头搭配RED Heliem摄影机进行拍摄。
《算牌人》拍摄现场采用两台尊正监视器进行监看。
上图的监视器画面中出现的正是关键的梦境段落。
《算牌人》工作照,图源:ASC Magazine
随着主人公的生活由静止变为不断前进,布光和摄影反映了他周围环境的延展。在一场重要的夜戏中,穆勒拿着斯坦尼康跟在演员身后,拍他们手牵着手散步。演员随后进入了一个由发光的真实LED灯组成的彩虹隧道,并由一排排随机显示色彩的Sky Panel S60灯进一步突出强调。柔和的布光和亲密的场景与主人公之前的可怕噩梦形成了梦幻般的、充满希望的对比。这个场景结束时,摄影机漂浮在彩虹隧道上方,以电脑生成的上帝视角俯瞰花园宽敞、流动的地形。
“我借助了真实LED 圣诞彩灯的颜色,并把它们放到S60上,”戴南说,“然后,我让S60在不同颜色间渐隐,这样当(演员)离开隧道时,隧道的颜色会延伸到他们继续走的路上。然后视效团队加工了这个镜头,打造出这个‘仙境’段落中的奇幻世界。”
循环往复,一切回到起点
最终,影片的主人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监狱,电影最开始的地方。狱中的种种例行公事和严格管制似乎再次拖延了时间的流逝。他被叫去见一位不速之客,两人看着对方,微笑着,向对方伸出手,指尖相碰,却被一层钢化安全玻璃隔开。在写到布列松1959年电影《扒手》(Pickpocket)的一个场景时,施拉德曾将其形容为“一个无情的人在无情的环境中表达爱意”。而《算牌人》中这场戏的设计正好与之呼应。
施拉德认为,对于如何通过电影媒介表达超验性并没有统一的公式。“这取决于你的创作素材,以及你觉得自己需要离观众多远。你必须找到自己的方式,让观众投入更多注意力,但这个度非常微妙。你也肯定不希望观众看了之后起身退场。”
《算牌人》拍摄技术规格:
·画幅:1.66:1、2:1 ·摄影机:Arri Alexa LF、Red Helium ·镜头:Arri DNA LF、Entaniya鱼眼镜头
编译:Charlie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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