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专访《龙岭迷窟》摄影指导陈莹老师和灯光师刘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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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龙岭迷窟》摄影指导陈莹老师和灯光师刘中顺



摄影指导陈莹老师访谈：

1，可否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项目？包括背景情况等

《鬼吹灯》系列是腾讯视频出品的大型系列网剧。管虎导演监制，导演是费振翔。已经上映的是《黄皮子坟》和《怒晴湘西》两部，想必大家对这个戏都比较熟悉了，《龙岭迷窟》是第三部。坦率地说，我第一次看到《黄皮子坟》的时候，还是被它的视觉效果震了一下，在当时的网络大环境下确实是独特而富有冲击力的。因而在准备拍摄《龙岭迷窟》的时候，我要完成两个目标，一是承袭这个系列已经拥有的电影质感的画面品质，二是要有提高和超越。

每一部片子，因为故事和时空背景不同，都会有不同的味道，我从读剧本开始就在找这种味道。我于19年4月份和美术师去了陕北黄土高原的外景地，站在那片黄土地上那种感觉很自然就来了，我拍了大量的图片，然后自己先调色，找定色彩、质感、光线的关系。由于当时费振翔导演因为过度劳累，声带失声，完全不能说话，我就用录音笔录了我的想法，然后做成视频样片给他看，现在想起这段经历挺有意思。我和导演很快达成共识，色彩上要浓郁的橙黄（这个色系拍亚洲人还是有挑战的），气氛上突出干裂的感觉，导演还给了四个字总结“干、艮、倔、燥”。风格和方向确立下来，后来剧组各个部门的努力就都围绕这个展开的。


2，在拍摄之前，做了哪些设备的测试和准备？基于哪些因素选择ARRI的摄影机？

关于ARRI 摄影机我自己有个小故事可以分享给大家。我的父亲也是一位电影摄影师，他拍过一部老电影叫《归心似箭》。他那时用的是ARRI 2C型摄影机（这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我当时也就十岁左右。父亲抱着我往一个小窟窿眼里（取景器）看，对一个小孩子来讲，这个黑色的家伙太好玩儿了，我后来竟然趁没人的时候把那个黑家伙上的一个按钮拧开了，把里面的长长的塑料片（胶片）都抽了出来，这算是我和ARRI摄影机的第一次结缘吧。说到此，其实很多活得跟我一样久的同仁，也许都会有些感慨，ARRI对我而言，可以说它伴随了我的成长。

我用过很多ARRI系列的胶片摄影机，包括ARRI 2C、ARRI 3C、ARRI 3、BL4S、ARRI435、ARRI235、ARRI535、ARRICAM ST等，直到后来数字领域的第一代ALEXA，第一代ALEXA Mini。作为一个职业摄影师在器材上会有很多固有习惯，这就要求器材在更新的同时要保有相当的传承性，同时稳定性也是重要的考量，这些方面ARRI这一百年品牌都无疑是出色的。当然在数字时代选择摄影机，对一个项目而言除了前期拍摄的种种条件满足，后期制作流程方案的通用性也是特别考虑的一个关键点。ARRI目前的ProRes 编码格式，是大多数后期团队熟悉和愿意接受的。



此次《龙岭迷窟》的画面制作，除了大量特效镜头的设计以外，另一个难题就是如何处理黑暗空间，其中涉及火把、蜡烛、手电、荧光灯各种点光源的再现，是对摄影机的低照性能的全面挑战。我们为此对目前几款主流的摄影机都同时做了测试，甚至还包括最新两款照相机。灯光方面在棚内主力光源是SkyPanel 加调光台方式，极其方便地控制和调节底子光的亮度和色调，然后拍摄那些点光源和人脸，ISO从800一直测试到3200，我和灯光师有个惊喜的发现，ARRI Mini 在ISO 3200时噪点很低，画面圆润，我甚至很喜欢这种独特的颗粒感。这样的低照表现对于我们这个以暗黑为主的片子来讲太令人兴奋了。未来在棚内在暗黑的基础上还要升格，拍摄动作场面时大多是100格拍摄，而且25格和100格的变换是经常性的，灯光上大规模的调整，时间成本又不允许，优秀的高感低噪控制性能对数字摄影机而言成为一种福音。最终在棚内我们设定了ISO800、ISO1600、ISO2000三个标准，从完成片的质量上看镜头匹配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我综合考虑后，选用ARRI摄影机的一个主要因素。


3，针对于变形宽荧幕，您觉得有什么最能打动您的点？您认为哪些题材比较适合用变形宽荧幕进行拍摄？

对于宽银幕镜头，我从胶片时代就对它情有独钟，并有幸用它拍摄了两部电影。最能打动我的当然是出色的光影品味，和独特的空间展示视角。费导本人就特别喜欢宽银幕构图效果，《黄皮子坟》就是用2.35:1的宽银幕构图，但当时基于条件限制，实际是普通球面镜头上下遮黑边做的。这次我们自然又聊到画幅的问题，我向他推荐了真正的宽银幕镜头，而且拍摄像黄土高原这样的壮丽的自然风景更加适合，而且为了最大限度体现宽银幕镜头的表现力，同时也要保留所有像素，我向导演提议用2.66:1的画幅比，这对于网剧而言可能有点夸张，导演看过测试片后显出特别可爱的兴奋，毫不犹豫地赞成，并表示如果出品方有异议，他去说服。良好的开始必须如此，要志同道合。




4，ARRI摄影机在整部戏使用过程中整体的体验怎么样？

前面我谈到优秀的品牌都要有承袭的，ARRI 摄影机从胶片时代就有着出色的稳定性和耐用性，这在数字系列产品的表现依旧。这次《龙岭迷窟》的拍摄条件十分艰苦，不光是陕北的天然恶略环境，风吹雨淋，我们现场还要人造尘土飞扬，人造下雨，片头那场掘坟的戏，大家从画面里就能看到黄土大风。这些方面我想很多用过ARRI机器的同仁，都会有共识。这次用了六台ARRI ALEXA Mini和一台ALEXA SXT分A、B两个组，每组都是两台主机，一台一直挂在Steadicam或如影S上，这样现场节省了许多更换摄影机的时间，因为拍剧的节奏还是要快的，有时现场会出现各种情况，一会儿要改格数，一会儿要抱着机器飞跑，一会儿要倒挂。而同时这么多台机器同时拍，视频数据是海量的，DIT小组就在现场检验已拍素材质量，随时向我通报，整个拍摄过程没有出现素材损坏丢帧，数据不完整等问题，ALEXA Mini的表现让我有安全感。


5，ARRI摄影机有没有哪些点是您特别喜欢的？有哪些点是您特别在意的？

ARRI摄影机是真正专业的摄影机，这不仅因为它有适应长久以来许多专业摄影的工作习惯的外观设计，同时还有着严谨的光学成像控制，精准的色彩还原，良好的宽容度。我对ALEXA Studio 的光学取景系统很喜欢，尽管现在的电子目镜越来越清晰透亮了，如果拍电影还是会选择前者。我个人认为4K分辨率对数字机而言是重要指标，现在ARRI有了大画幅的新标准，这是数字走向完美的新开始。




6，您最喜欢的国内外的摄影指导是谁？您觉得他拍摄的东西有什么特别吸引您的点？

国内摄影师我个人比较喜欢顾长卫和吕乐，前者是表现主义的，浓烈的，形式感强的，代表作《菊豆》、《霸王别姬》。后者是自然主义的，隐忍，克制的，代表作《活着》。国外的就很多了，都有神韵，都极具穿透力，没法展开说了，提一个最近正热门的吧，当然是罗杰·狄金斯（Roger Deakins），最吸引我的是他超强的控制力和敬业精神，七十岁还在拍那么出色的东西，面对他什么借口也没有了。


7，可否谈一下您对于ARRI系列摄影机色彩和画质的理解？

这个问题包含了两个方面，技术指标和感性认知。
摄影机本身是一台机器，主要功能是采集可见光波，这是一个纯理性物理过程，而操作机器的是人，人对光线的感受又是十分主观的。我谈一点主观感受吧，摄影从胶片进入数字时代，整个制作流程和摄影理念都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在我看来这种改变是颠覆性的。一个典型话题就是关于调色，在数字机刚诞生时，业界还有很多摄影师沿用一些特殊滤色镜，想在前期拍摄时就得到自己想要控制的影调，主张少调色，这是胶片时代的习惯，因为在胶片时代色彩控制一定要有滤镜的使用和冲印的配合，而数字机是什么？简单说就是把光的明暗关系变成电信号的强弱关系记录下来，再变为纯虚拟的数字存在储存器里，跟胶片成像原理相差甚远。摄影师在前期只是得到了一堆亮度和色彩记录信号数据而已，最终画面什么样子，则完全要取决于后期如何处理这些数据。所以本质上数字摄影机就是一台数据记录仪，然后把这些数据同样导入电脑虚拟的软件中，进行反复多次的数字叠加计算，才最终呈现了可见的影像色彩。基于这样一种工作原理，我对数字摄影机看重的是它可采集明暗层次的宽度，和色彩还原后的精准度，明暗层次当然是越多越好，色彩问题就更复杂，怎么叫精准？在这里如果我们用标准色板在标准的光源下拍一下就可以直观看到，ARRI系列摄影机在色彩还原方面，是何等出色了。用一些直观言语形容就是中性柔和，不偏不倚，给摄影师留下最多的调整空间，我认为这是优秀数字摄影机的一个重要标志。

8，像ALEXA Mini包括ALEXA系列都出了全画幅版本，有没有使用或测试过？对于两种画幅，有没有其它更多的见解？

全画幅产品目前还没有测试过，不过摄影师都愿意尝试更新更好的东西，今后拍摄肯定会用，到时也会做测试，用过后再聊感受吧。




灯光师刘中顺访谈：

您是如何应对《龙岭迷窟》的灯光工作的？

灯光的前期准备工作，看完景以后每个场景大概需要什么样的光效，能够使用什么样的灯具来完成会列出来一个清单，然后去测试每个灯具的效果（镝灯，钨丝灯，ARRI SkyPanel 系列，调光台，信号线），这是一项十分细致的前期工作。

现场工作时，灯光组分工会分工会更细一点（灯光预制组，吊灯组，数字调光组，现场组）。首先，每进一个场景我们灯光预制组会检查场景或者摄影棚里的安全，在统一做一次加固，吊灯组再进场景来完成定好的灯位，预制组会负责灯箱架设，数字调光组串接信号线等一切复杂的工作。



我们拍摄的基本都是墓下的场景比较多，墓室里没有光源依据，首先会预制底子光，那我们首选灯具基本上都是ARRI SkyPanel S360、SkyPanel S60、SkyPanel S30来完成，S系列的灯具呈现的光源比较柔 和而且色域丰富，能够调出各种我们需要的效果，这是传统灯具无法完成的。ARRI SkyPanel系列的产生真是给电影电视行业一个惊喜！





ARRI新推出的Orbiter了解过一些，功效特别强大，只是还没有使用过，非常期待。
智能数字灯光以后会是电影电视行业的一种趋势，它会使拍摄现场更高效，让导演，摄影师，演员会有更多的创作空间和表演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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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ARRI:

阿诺莱德电影技术公司（ARRI）是一家电影行业的全球化公司，全球雇员约1500名。公司创立于1917年，时至今日集团总部仍然设立于德国慕尼黑，并在欧洲大陆、北美、南美、亚洲和澳大利亚设立多家分支机构。

ARRI集团业务由五个商业部门组成：摄影机系统、灯光、媒体、租赁和医疗。ARRI是全球领先的电影摄影机与灯光系统设计与制造商，经销商与服务网络遍及全球。同时，ARRI也是后期制作领域的集成媒体服务提供者与面向专业制作领域的设备租赁、摄影机供应、灯光与器材装备的供应商。ARRI Medical专注于利用自身核心图像技术服务于外科手术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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